經濟透視: 英國脫歐（Brexit）之利弊 - 2015年9月

祈連活,
景順集團首席經濟師

英國首相卡梅倫曾向選民承諾，將於2017年底前就英國是否續留歐盟舉行全國公投。英國續留歐盟帶來的經濟效益會否高於付出的代價？若英國最後決定脫歐，尚有哪些選擇？

主張英國脫歐的論據

支持英國脫歐陣營的主要論據包括：歐盟收取的預算過高、規模漸趨龐大、過分干涉英國內政（損害國家主權），以及過度管制窒礙企業發展。主張英國脫歐人士認為，在脫歐公投投下贊成票，英國便可議定新的自由貿易安排，獲得瑞士和挪威所享有的優勢。

主張續留歐盟的論據

另一方面，反對英國脫歐的人士則強調歐盟為英國企業帶來的益處：最重要的是容許倫敦市為歐洲各地提供金融和商業服務，從而令倫敦市成為歐洲的主要金融中心。商界領袖的普遍共識是續留歐盟符合英國經濟的最佳利益。於2013年，在十名英國工業聯合會成員中，便有八名抱持這種想法。

正式歐盟成員國以外的選擇

若英國國民在公投贊成脫歐，政府尚有哪些可行方案？歐盟與非歐盟國家簽訂的三種主要協議為：

1. 歐洲單一市場成員（歐洲經濟區）；
2. 歐盟海關聯盟成員；及
3. 自由貿易協議。

誠然，歐盟與英國訂立優惠貿易安排符合其利益，但歐盟成員國因英國脫歐對英採取懲罰性措施亦不足為奇，此舉可用作警惕其他成員國脫歐的代價。懲罰性手段可能包括限制個別行業的交流，而金融業顯然將首當其衝。歐盟與瑞士之間的協議便不涵蓋金融服務，市場認為這限制瑞士金融業的發展。若英國脫歐，其後與歐盟就訂立協議進行的談判將帶來風險和不明朗因素，而且磋商可能拖沓多年。

首相卡梅倫的目標

卡梅倫首相府力求歐盟在規例和公民權利方面作出變動。首先，英國政府希望押後或減少向歐盟移民提供的社會福利，與德國和西班牙爭取收緊移民福利政策如出一轍。然而，若這些福利變動違反人民自由流動的原則（共同市場的主要宗旨），將難以獲得通過。其次，卡梅倫政府亦有意限制歐盟移民的非歐盟配偶入境，但由於這直接違背自由流動的原則，因此需要修改條約。歐洲領袖一般反對修改條約，因為這需要歐盟成員批准，而且在多國領袖競選連任之時舉行公投，將有損社會穩定。

英國政府的目標，看來是促使歐盟改變法例及法規，以支持英國續留歐盟，其中包括廢除「更緊密的聯盟」（ever closer union）這項目標 — 至少對英國等非單一貨幣成員的國家來說。相反，歐洲貨幣聯盟在過去五年經歷分裂危機，若希望避免重蹈覆轍，成員國便需要實現「更緊密的聯盟」。誠然，要在非歐元區成員（例如英國、瑞典和丹麥）的準則，以及在歐洲貨幣聯盟成員的另一套準則之間達成兼容協議充滿挑戰。雖然卡梅倫或許只能實現部分目標，但幾乎可以肯定，對英國最有利的是保持非歐元區成員的身分，同時維持與歐盟的自由貿易及零限制狀態。